古道雄关通燕晋 车辙深痕载悲欢

石家庄新闻网 时间: 2013-08-22 10:49:28 来源: 石家庄新闻网

 

古道雄关通燕晋 车辙深痕载悲欢

 

陉,指山口。井陉为天下九塞之第六塞,太行八陉之第五陉。因地势四周高中间低,状如井,故名井陉。了解井陉的历史文化,必须先从其地理位置开始,而最能说明井陉地理位置特殊的文物遗迹,就是古驿道。试想,如果没有这连绵大山中豁然开朗的山口,没有由此穿越太行连通东西的古驿道,井陉还是井陉吗?

探秘滹沱文化瑰宝

记者 安春华

阴谋,在辒辌车中发酵

2223年前,也是这样炎热的夏天,秦始皇的豪华车队浩浩荡荡经过今天井陉白石岭东天门。车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因为有人不想让它快——一个阴谋,正在车里悄然发酵。

这是秦始皇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出巡。还没来得及看看新修的井陉驰道怎么样,这位千古一帝就病死在沙丘平台(今邢台广宗附近)。他应该是死而有憾的,因为,他到底没有等来徐福鼓吹的长生不老药。他如此不甘心,即使病危,仍“恶言死”,致使没有一个大臣敢和他商量身后事。又不能说他不清醒,因为他毕竟写了一封诏书,让正在北方守边的长子扶苏赶快回咸阳处理后事;但是,诏书还没发出去,他就一命呜呼了。他的近臣、掌管车队和兵符印玺的赵高,将诏书扣压。

我不知道赵高是否符合余秋雨先生所归纳的几条“小人”定义,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只能说他比“小人”更恶。他如此劣迹昭昭,以至于一直有人怀疑身为赵国人的他是专门来搞死秦国的。彼时,丞相李斯正郁闷不堪,因为,伟大的始皇帝犯了一个极不该犯的错误:既没立皇后,也没立太子。一旦他死的消息泄露出去,不知会引来多少你死我活的争斗。左思右想,李斯决定秘不发丧。车队仍按既定路线前进。本来可以从钜鹿经邯郸回咸阳的,却继续向西向北,经井陉到太原到包头(当时的九原郡),才南下回咸阳,绕了这么大一圈。

事实上,后半程的路,已经不是李斯所能掌控的了。他和随行的小皇子胡亥,都已被赵高掌控。“小人不怕麻烦”,我再次想起余秋雨关于小人的定义——赵高不惜几次三番摇唇鼓舌,硬是把胡亥和李斯说服,同意废长立幼,赐死扶苏。赵高和胡亥关系良好,且与扶苏有宿怨,他要立一位对自己有利的皇帝。可无故废长立幼,没道理啊。胡亥被说服还好理解些,李斯何以被说服呢?除了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以外,李斯的妥协也有自己的原因。或许,他害怕随着始皇帝的去世,自己获得的一切也随之丧失。为了保住位极人臣的荣华富贵,他参与了新的权力构建,选择了背叛秦始皇。

秦始皇的那封诏书,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言外之意是让扶苏继承大统。但赵高等三人组成的政变集团,毁真诏,拟假诏,给扶苏安了几条罪状,让他马上死。扶苏接到信就哭了,很快自杀。消息传回车队,李斯和赵高大喜。本来,拉着一具尸体转悠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那辒辌(音“温凉”)车里不断散发出恶臭,以至于李斯不得不派人弄了一石臭鲍鱼拉上;为假装皇帝没死,天天送饭进车里,还得事先安排一人在车里把饭吃掉;还天天处理大臣们的上奏,想想那位负责传话的宦官是多么精明能干啊,传出来的意见居然如此妥帖,以至于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最终,只有三人和少数几位宦官知情。现在好了,心患已除,不用再装,可以马上回咸阳了。车队从九原沿“直道”直下咸阳,立即发丧,胡亥继位。

有了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可以任意摆布的皇帝,赵高满足了吗?没有。他还想对李丞相取而代之。他做到了,设计陷害、诬告、折磨,一切卑劣的手段用尽,堂堂一国丞相,最后竟受腰斩而死。李斯老家为上蔡县,临刑前,他对儿子说:“我还能带着你,牵着黄狗,出上蔡县的东门一块儿去打猎吗?”

李斯一悔千古。

谁能笑到最后

同样笑不到最后的,还有胡亥和赵高。没错,铲除李斯之后的赵高做了宰相,但还是不满足,又设计逼死胡亥,想自己登基,可惜没有一个大臣跟他。他心虚了,只好让子婴即位。子婴可不像胡亥那么好哄,他马上将赵高骗杀,除掉了乱秦亡秦之巨恶。但已经来不及了,刘邦已经打进关中,子婴只当了46天秦王,就穿着丧服,捧着玉玺,跪在道边向刘邦投降。

今天,在白石岭古驿道边,还有一处“歇灵台”,传说是秦始皇车队停歇之地。如今的路面比那时低了许多,因年深日久的碾压,石头上留下深深的车辙,太深了车就拖底,于是把石面凿平,如此一层层凿下来,路面竟下落两米有余。两辙印之间的宽度,与秦始皇兵马俑出土的车的轴宽相同,成为秦始皇开创大一统文明、推行“车同轨、书同文”的实物证明。

同样是在白石岭东天门,始皇帝的车队经过之后第五年,当陈馀的手下站在这里,远远望见韩信背水扎营时,他们笑了,哈哈大笑。秦亡之际,诸侯复立,陈馀辅佐的赵王依附于项羽,而刘邦手下的韩信则刚刚攻克魏国,摧毁代国。刘邦带精锐部队前去抵御楚军,韩信和张耳则想突破井陉口攻打赵国。这里涉及到“井陉口”这个概念,井陉口亦称井陉关,广义上讲它是指从山西旧关到鹿泉土门关这一段狭窄的路线,连接燕晋,易守难攻。狭义上有人说是旧关,有人说是土门关,但其实它们是一个整体。韩信不是不知道这里路窄,“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有些路段是调不了头的,但当他听说陈馀的谋士李左车“坚守不战、出兵断后、饿死汉军”的计谋没被采纳时,他笑了。那时的他一定是心中窃喜,才敢把人马引上井陉狭道。他把军营扎到了今天的微水镇这个地方,背后就是绵蔓河。

没有人相信他“今天打垮了赵军正式会餐”的“狂言”,将领们只假意应诺。当汉军退至河边,赵军倾巢出动,汉军的两千轻骑从背后突入赵营拔旗换帜时,死读兵书的“白面将军”陈馀,还在相信“义兵不用诈谋奇计”,还认为自己以“二十万”的兵力打韩信的三两万新兵不是问题。但“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韩信“赶着街市上的百姓去打仗”,韩信知道这些未经训练的新兵,但有一丝求生的可能也会四散奔逃,于是,他让士兵们无路可退。当赵军战不能胜,退又发现营垒遍插汉军红旗时,大为震惊,以为赵军将领已全被汉军俘获,立时军心大乱,落荒而逃。汉兵前后夹击,彻底摧垮赵军,在泜水岸边杀死了陈馀,生擒了赵王。

与韩信比起来,陈馀向来是一个被后人笑话的角色,因为他的迂腐、他的失败。但是,当地人却供奉陈馀。在东天门驿道边上有一通明隆庆年间所立“重修白面将军祠记”碑,就是明证。“因为在当时,对属于赵国的当地人来说,韩信是外来入侵者,陈馀虽然败了,却不失英勇,所以他们世代纪念。”东天门景区主任陈丽杰说。

生逢末世难报国

学者们在列举井陉古驿道的历史作用时,军事作用总是摆在首位。没办法,谁让这里地形险要?太行八陉,南边离井陉最近的滏口陉在邯郸武安、磁县,北边最近的飞狐陉快到张家口了,要想从太行山的中部横穿山西、河北,唯有井陉可走。如今平山、阜平等县也都有了通往山西的公路甚至铁路,那是因为技术发达了,在人力受制于自然力的古代,只有井陉最好走。直到今天,井陉古驿道沿线,依旧是铁路、高速公路和国道的汇集地。今天的307国道,大部分修在原来的古驿道上,只在穿村的时候绕开了村,爬坡的时候绕开了山,改从河边走而已。

在这条路上,发生过太多的往事。秦将王翦从这里东下攻赵,为秦国拿下了最强大的敌手;隋炀帝派李子雄从这里向西,平定了汉王杨谅的叛乱;唐朝大将李光弼与郭子仪从这里东出井陉追击叛将史思明;明朝大将徐达从这里西追元军,克太原,平山陕,为明王朝开拓了大部分西北领土……

其中,不为人知、却不该被遗忘的,是城山寨战役。1126年,也就是“靖康耻”那一年,早春二月,雨季未到,白石岭北边的城山寨山脉,却浓雾弥漫,咫尺不分。在此与宋军纠缠了六天的金兵,无功而返,悄然撤退。紧接着,浓雾散去,霞光显现。这件事,被当时在此守卫御敌的滹阳太守刻记在城山寨南坡白虎洞石壁上。1989年12月,省文研所的孟繁峰攀山访古,发现了这些刻字。刻字的落款时间是与金兵交战50余天之后,所以其言应该不虚。

不仅是滹阳太守,北宋有名的“种家将”也曾在井陉古道上多次抗击金兵。世人只知杨家将,却不知大宋朝真正的将门世家,首推折家将,其次是种家将。种师中的哥哥种师道比较有名,《水浒传》里许多好汉提过“老种经略相公”,就是他。种师中则被称为“小种经略相公”。靖康元年,金军大举南下,“小种”奉命由井陉进至山西平定,乘胜收复了寿阳、榆次,还屯真定。五月,完颜宗翰自太原还云中(今山西大同),有一个叫许翰的官员误信金兵将退,强令小种出师,解太原之围。小种的军队行至寿阳石坑,遭金军袭击,到达榆次之后,其他援军又迟迟不来,最后陷入重围,小种带伤力战而死。

今天,从马村向北遥望城山寨,山坡陡峭,山顶平缓,居高临下,成锁钥之势。县文保所康金喜说,夏天草长得太高,白虎洞口可能已被茂草遮盖。

面对强悍的金兵,北宋朝廷软弱犹豫,决策反复无常,最终亡国亡家。但历史总是重演。到了1901年,也是二月,清将刘光才含泪告别井陉,退守山西,在白石岭留下了一道庚子长墙。

头一年,八国联军中的法军南下正定,进攻鹿泉和井陉。刘光才组织军民在井陉割髭岭——东天门——青石岭一线修筑关卡、长墙、炮台,构筑了一道自东南向西北锁住敌军的防线,使法军多次进攻都未能向西前进一步。为了挽回面子,法军要求清政府让刘光才撤军,否则别想议和。1901年二月,清政府命刘光才退守山西,“万勿固执再开战衅”。结果就在刘光才撤出的第二天,法军和德军就联合从平山反扑。侵略者兵分三路,一路沿冶河西经乏驴岭进攻娘子关,一路沿大道经核桃园进攻山西旧关,一路顺甘陶河经南北障城、支沙口进攻槐树铺,意欲一举攻破井陉西的清军防线。结果清军殊死博斗,加上地形有利,指挥得当,仅伤亡30余人,却打死敌兵1800多人。这在清末对抗外来侵略者的战斗中,属于相当可观的数字了。

康金喜带我攀登了一段庚子长墙。炎炎夏日,才走几步就汗流满面,可当年,刘光才带领士兵和百姓搬石头修建这座中国历史上最晚的“长城”,又是多么费劲呢!在白石岭山坡上,刘光才给陈馀的衣冠冢立了一块碑,他说是白面将军保佑他取得了胜利。

 

 

移民的眼泪,通婚的笑语

两千多年的战争风云已经过去,如今,井陉古驿道作为珍贵的文物遗迹,在2006年被公布为“国保”。两年后,国外专家前来考察,认定井陉古道比罗马古道还要早100年。

这位“国际古迹理事会”世界遗产协调官员亨利·克利尔博士,是从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第五次出巡开始算起的。其实,井陉古道的历史比这还要长。早在秦始皇将六国之间的道路连接,修成皇家驰道之前,这里就有路。在古驿道北边的东元村、岩峰村等地,发现了多处旧古器时代遗址,最早的距今约二十五万到三十万年。此外,井陉境内还发现了仰韶文化遗址和先商文化遗址。这说明早在旧石器时代,就有上古先民在此繁衍生息。他们沿着绵河、甘陶河、金良河、冶河,踩出了井陉最早的道路。不过,顺自然地势而行,尚不能称之为道路的开通。对开通的时间确认,至少应以车辆开始通行为准。这方面明确的史料,就是秦始皇出巡。

但,还能不能把时间再往前推一推呢?学者们发现了《左传·昭公十二年》里的记载:“夏六月,晋荀吴伪会师齐者,假道鲜虞,遂入昔阳。秋八月壬午,灭肥,以肥子绵皋归。”晋国借口伐齐,而借道鲜虞,其行军路线必经井陉,别无他路。而战车的使用,尤以春秋时期最盛,可以推知,晋昭公十二年(公元前530年),井陉古道已经通车。

春秋时期少数民族部落白狄的东迁,以及后来晋对其的攻击,也与井陉古道有莫大的联系。白狄原分布在古雍州北部(今陕西一带),公元前六世纪中期,由于受到秦国的压迫和晋国的诱惑,迁徙到太行山一带,分为四支,其中一支仇由氏定居今山西盂县附近,另外三支鲜虞氏、肥氏、鼓氏继续向东,分别定居今正定、藁城和晋州附近,这些历史早已形成共识。由山西盂县到河北石家庄,参考历史地理形势,唯一的道路就是经井陉古道而过。《左传》襄公十八年《经》记载:“白狄始来”。鲁襄公十八年即公元前555年,因此可推知,至迟在公元前555年,井陉古道已经开通,并成为白狄整族人携带辎重穿越太行的唯一通道。

2500多年来,这条道上行走过兵马战车,行走过驿夫邮差,行走过仕途中的官员,行走过商旅,还行走过举家迁移的百姓。明初从山西往河北的移民,井陉古道虽非唯一通道,也一定是重要通道。而井陉与山西平定两县人民的通婚,古驿道从中起了牵线搭桥的作用。在这条道两边的小卖店里,既能买到来自石家庄的烟,也能买到来自山西的汽水。

铁匠老李驿路谋生

古驿道历史上曾分为南线北线,同时还有西、北两条支线。而天长镇为中途重镇、两支线的起点。在天长镇南门外、307国道路南,古驿道从山坡上缓缓而下,路边,不止一户人家保留着原来的车马店大门。

李经科家的两扇大门总宽两米六,不但在古代可以进大车,就是现在也能开进小汽车。他爷爷奶奶那会儿经营过车马店,李经科今年67岁,那时应该是清末。他家北屋的大部分空间盘了土坑,只剩下一点占脚的地儿,这是车马店的“大通铺”。他家的南屋,一角支灶台,一角支桌子,给客人做饭,并供过往客人吃快餐。南北两屋的外窗台上,常放着两个灯碗,那时这条街上过往行人多,到了夜里12点还很热闹,所以要给晚上来投宿的客人照明。天长日久,灯油滴烧,窗台上的青砖已疏松掉渣。家里的东上房,是给有权有钱的客人住的,但老李听奶奶说,在那个时代,不管你多有钱,只要有比你官大的人来,你就得马上给人家腾房。

车马店开到什么时候,老李不记得了。日军侵占石家庄时,开始修307国道,从此逐渐取代驿道。那些守在驿道边上讨生活的人,不得不考虑新的生存之道。老李的父亲这一代,跑起了运输。他家有五头骡子、两辆胶轮大车,三天跑一趟石家庄,进些煤油等日用品回来卖,“和现在去南三条批发东西性质一样。”那时,石家庄已是新的城市中心,亦是新式商品的集散地。老李父亲弟兄三人,老大在家当掌柜的,老二和老三出门拉货,还另雇着四个伙计,“家里人多,三天就喝掉一斤茶叶”。

到了1958年集体化时,老李家的车马归了运输社。井陉多山,种地难以致富,老李19岁就开始学打铁,给生产队打一天铁,比种地能多挣两三毛钱。当时骡马还未退出运输市场,老李打铁主要是给骡马挂掌。生产队解散以后,老李在1988年干起了个体。这时汽车取代了骡马,他又跟山东铁匠学习淬火技术,打制各种铁具,他打的菜刀、镢头硬而不脆、韧而不软,很受欢迎。

近些年,农业机械化越来越普及,光靠打铁也不行了,老李现在平均一周开炉打铁一次,其他时间就赶天长镇的三、八集,卖铁具,同时兼营各种修配,换锅底、修鞋、修拉锁等。

学者栗永特别告诉我,井陉古道是一条富道,在路两边形成了许多村镇。今天,在古驿道完成历史使命、退出历史舞台时,唯有它的文化价值,能够让它继续造福百姓。

■古驿铺外边的石桥和饮马池。

■古驿铺屋檐下石刻“立鄙守路”匾额,意为在这边远山区建立简陋石屋以守路。

记者手记

一线串百珠

我很羡慕那些徒步走古驿道的人。这条路上景观太多,一天、两天根本看不完。凡穿村的地方,大多有阁、有庙、有古碑、有古树。亮子岭、乏驴岭、青石岭、核桃园……这些村镇如颗颗珍珠,被古道串起,它们,等着有缘路过的人去欣赏、去发现。

专题顾问

河北省文物局研究员 谢飞

河北省文物局项目管理处处长、河北省考古学会副理事长 张文瑞

河北省文物局文物保护处处长、高级工程师 刘智敏

石家庄市文物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张献中

石家庄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栗永

燕赵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梁勇

(排名不分先后)

参考文献

1、《井陉古驿道保护研究课题》(刘秉良 张献中)2、《史记》3、《宋史》4、《井陉历史文化》(县政协编)5、《秦皇古道东天门》6、《1126年宋金城山寨战役遗址调查记录》(孟繁峰)

下期预告

下期我们将走进井陉历史上的三个行政中心:天长古城、天护古城及威州古城。欢迎读者互动:1、发短信至13073193569;2、发邮件至925927009@qq.com;3、留言至微博:http://weibo.com/u/1408464161。

 

编辑: 林福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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