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迪 王庆芳
6月5日,正值芒种节气,行唐县故郡村的田野上,风吹麦浪,风景正好。就在连绵的黄土地上,原本深藏地底的行唐故郡墓地被发掘出来,呈现在世人眼前。在考古现场,记者见到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考古探方。探方内,几名考古队员正顶着烈日,手拿工具小心翼翼地发掘着。他们说:“行唐故郡墓地考古发掘着实令人兴奋!”那么,故郡墓地到底为何人的墓地,考古又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和意义?带着这些问题,记者进行了采访。
遗址与墓地共存
故郡墓地位于我市行唐县南桥镇故郡村北。此次考古发掘项目负责人、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研究员张春长告诉记者,2015年至2017年,经报请国家文物局批准,河北省文物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石家庄市文物研究所、行唐县文物保护管理所联合对这里进行考古调查、勘探及考古发掘。目前,揭露面积近5000平方米,清理东周时期墓葬29座、车马坑(殉兽坑)5座、灰坑140座、水井20眼。
“比较有特点的是,除了墓群,还有遗址,遗址与墓地共存,内涵非常丰富。”张春长介绍,各类遗迹年代集中在春秋晚期至战国早期,出土青铜容器、兵器、车马器以及金、玉、水晶、陶、石、蚌、角等各类遗物近千件。初步认定,该地为春秋晚期至战国早期的贵族墓地以及战国早期的遗址。
据了解,目前确定的墓地和遗址范围为南北长500米,东西宽约1000米,面积约50万平方米。遗址还发现有灰坑、灰沟和水井,出土了大量陶器和板瓦、半瓦当等建筑材料,这些遗迹年代相对集中,以战国早中期的遗存数量最为丰富。考古队在故郡墓地周边进行了较为细致的调查,发现墓地以南的故郡城址等古文化遗存6处,基本廓清了故郡墓地周边遗存分布状况,初步确定故郡城址应与墓地密切相关,但是遗址和墓群的分布没有规律,是叠压和打破的关系。
河北地区罕见车马坑
在考古现场,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副研究员齐瑞普带领记者参观了令他感到兴奋的车马坑。齐瑞普说:“故郡墓地车马坑从保存状况和规模来说,可以说是河北地区保存最好、装饰最为华丽的一例。车马坑形制及装饰风格、墓葬形式、出土器物在我省均属罕见。”
记者在现场看到,5座车马坑中规模最大的2号坑,坑底中部设两个壁龛,内中南北两侧各殉一成年男性,坑内目前确定有4车16马,马匹杀死后摆放在系驾位,每辆车骖、服马的络辔装饰基本相同,但不同车的马匹装饰则差别明显。
车马随葬制度是我国古代丧葬文化中重要的礼仪制度之一,仅用于卿大夫或奴隶主贵族中的一部分人,西周时墓主身份与随葬车马数的对应关系有严格规定。齐瑞普说,能拥有如此规模壮观的车马坑,估计这个坑的主人身份不低。已经发掘完成的1号车马坑,坑内为一车三马,这种形制也非常有研究价值。
据介绍,故郡墓地的墓葬有土坑墓与积石墓两类,从目前的发现看,以积石墓数量为多。在遗址群的西北部,记者看到一个三座积石墓的群组,积石墓深约3米,墓壁四周围绕一圈鹅卵石。“3米多其实还不算深,在这个墓群里,最深的积石墓离地表有7米多。”齐瑞普指着一个墓说,“这个地方原来有河道,因此,有很多鹅卵石,积石墓一般就是就地取材。”
或将解决多项研究课题
行唐故郡考古发掘引起国内文物界关注。6月4日,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吉林大学等十余家学术机构的50余名专家齐聚行唐,召开现场工作会。与会专家对遗址和墓群的研究价值表示肯定。“故郡墓地的发现十分重要,可能会是最高等级的墓葬,年代比起中山国整个时代也要早,对于研究从鲜虞到中山的历史发展提供了非常珍贵的材料。”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李伯谦说。
据介绍,根据发掘出来的遗存面貌和特征鲜明的葬俗,可以判断这处墓群的年代应为春秋晚期至战国早期,是活动于冀中地区的鲜虞或早期中山国等北方族群。其发现、发掘及多学科综合研究,可以填补同时期考古及历史研究的空白,也将为探寻同时期冀中地区国族分布格局、埋葬制度、器用习俗等提供重要的资料。
专家们认为,墓地考古工作意义重大,将会对滹沱河、唐河一带同时期遗存的性质与族属进行判定,以及对北方地区长城沿线至伊洛地区的古代戎、狄民族进行比较研究,探索早期戎狄人群历史文化、经济生活,华北地区戎狄人群华夏化的过程,乃至东周时期北方国家的相互关系,民族融合与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历史格局形成过程具有重要的意义。
“这些都只是截至目前的发现和初步推测,目前发掘各类遗迹190余处,但只占墓地内遗存的一小部分,主墓很可能还没有发掘出来,接下来我们还将联合中国社科院考古所、北京大学等单位多学科协同联合对墓群进行发掘。”张春长介绍,故郡墓地发掘工作可能要持续5年到10年。
编辑: 张小波